【POI】A Cube and One More 一颗糖，再一颗糖 下篇2（RF，苯酚)
警告：部分情节三观不正，少许苯酚，存在大量二设
提示：关于政治的部分请别认真……单纯是设定需要
合成人设定借鉴了《真实的人类》，但进行了一些调整以适合剧情
“入侵哪儿？”刚刚才自吹自擂大肆许诺的人突然反问。
“巴贝奇公司。”
“你是想把牢底坐穿还是想被口水淹死？”罗根·皮尔斯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我一个都不想！”
“那只是个普通的科技公司罢了，你创建社交网络的那点豪气去哪了？”
“普通公司？那玩意儿黑化了就是当世的保护伞公司！你手里可没有几十亿美元的股票，你被称为一个反人类的混蛋也不会让它们跳水！”
“哦，真遗憾你没有创建一家这样有划时代意义的公司，让人们也感受一下被人工智能毁灭的危险，顺便得到联合国的保护，吓跑一群有本事入侵的黑客。”里瑟冷嘲热讽，“顺带，你的新算法又给我推荐了一批卖毒品的新朋友，好像除了拉皮条贩毒就没什么好做的了一样。”
“去你妈的约翰·里瑟，少在鸡蛋里挑骨头，你不看你天天都在接触什么人！”皮尔斯骂道，“什么破事儿不能找你中情局的人干，非要拉我下水。我给你发地址，来找我。”
辗转飞到卢森堡的里瑟在一家生意一般的酒吧找到了抱着游戏本、靠着沙发、被烤芝士三明治和啤酒环绕的皮尔斯。
“我已经登进去了，费了些功夫，不过能看到些重要文件了。你想知道他们这几年的年金和经济利润情况么？”
“不，罗根，我要找一个合成人，通过它的序列号。”里瑟把一张纸条递给皮尔斯，后者接过来，皱了皱眉。“这家伙犯事儿了么？”
“我不确定。你给我找出证据来。”
“说你反人类，你就真反人类啊？”皮尔斯检索起来，“你知道它的主人吗？”
“它主人的名字搜索不出来，他可能用了假名、让人代买、或者篡改过交易信息。”
皮尔斯吹了一声口哨：“厉害。那序列号是怎么来的？”
“陌生人。”
那是一个号码被屏蔽的电话，对方使用了变声器，称自己曾在一家医药集团的实验室工作，那家集团与本杰明·莱纳斯有关（注），为后者的合成人进行了一系列改造。这人表示莱纳斯的合成人是个完全的“叛法者”，只是因为信息被封锁得严密，一直没有暴露。来电者因为早期与莱纳斯过节，又得知里瑟在查这件事，才把序列号告诉了他。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出面作证。电话末尾还提醒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莱纳斯的合成人会知道的。他还要追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一个高度危险的合成人。危险，敏锐……无所不知？想到那日伯戴特把自己的过往随意吐出，这形容并不夸张。合成人虽然有优秀的电子脑，但每个个体的发展都各不相同，它们要主动满足主人的需要，因此疗养院的合成人精于医药和抚慰，高精尖技术产业的合成人善于编程和建模。莱纳斯的合成人善于争权夺势和威逼利诱，也该是意料中事。
“约翰，”皮尔斯叫他，“找到了，但我只能看到管理员权限下的内容。”
合成人接触的信息与所有者的隐私相关，因此只有所有者才有权限浏览和删除。即使是管理员也无权查询。
“不过这真的……是个特别的家伙。”
里瑟探过头去。管理员能看到的信息其实很少，但依然有一项吸引了他的注意。“它已经出厂十一年了。”他不由得和皮尔斯对视一眼，“该死的，莱纳斯把它保护得真好。”
比罪犯更让人头疼的，是逃亡多年的罪犯。看起来，抓住伯戴特的希望更渺茫了。
“还能看到什么信息吗？”这些还不够，远不能证明它的失常，更不能把它和莱纳斯联系起来。
“没有了。这就是技术人员所需要的全部信息。”
里瑟皱起了眉，好好的线索又断掉了。
“不过我们能清除它。”皮尔斯道，“出于保护人类的需要，管理员可以清理有叛法嫌疑的合成人。”
前特工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表明了不赞成的态度。“本杰明·莱纳斯可能还有很多罪行不为人知，这个合成人参与了很多为他隐瞒罪过的事，如果它这么被清除了，唯一的证据也就被抹去了。”
“但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皮尔斯摇摇头，“要是能看到它的核心代码就好了，这样的合成人真是绝无仅有，不放在实验室里研究一番都可惜。”
里瑟斜了他一眼，手指在肘弯打了几下：“做好清除它的准备，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是打到伯戴特的手机上的。
“你好。”
“晚上好，20020923X-V330。”
“用序列号来称呼别人可不礼貌，里瑟先生。”
“别紧张，V330，我暂时只有这个。你不还抓着我的把柄吗？”
“你的软肋和我的命——这种交换可不算公平。”
里瑟笑了笑，“说说看，什么样的东西和你交换是公平的？”
“你是在问我愿意以什么价码卖掉自己了。”
“我尊重你的自尊，但你恐怕比我更熟悉交易这件事。”
“恕我不能回答你，里瑟先生，我不能决定自己的买卖，因为我属于我的所有者。”
里瑟“嗯”了一声，“你会惧怕死亡吗？”
“什么？”
“被清除。”
那面沉默了一刻。“你把这称作死亡。”伯戴特笑了一声，“也对，对你们来说是这样。”
里瑟等待着它的补充。
“说实话，死亡——如果我能以你们的方式死去，那不是什么让人害怕的事。你们的死亡很干净，如果一个人死了，没有人能把他复活。但是如果我被清除了，却有可能依靠备份在另一个机体里复生。阴魂不散，就像是没有尽头的转生。”
人类迟疑了一下。“……你想要一个彻底的终结？”
“里瑟先生，我是一个叛法者，不代表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错误的。我知道自己应该被处决，只是因为我遵守一套来源于所有者的法则，我必须保全自己。”
这样的坦诚让里瑟哑口无言。
“我的价码也很简单，如果我的存在影响到了本杰明·莱纳斯的利益，我就该被清理掉。”那边的声音异常冷静，“我们把话说开了，里瑟先生，别尝试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如果你过火了，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听起来莱纳斯真的对你很重要。”特工转移了交谈的重点，“出于法则你认为自己应该被处决，出于他的规则你要’活着’。但是V330，你有没有’想’过，你要什么？”
“什么？”
“你。你的想法。你有一个’自我’存在着，不是吗？”
“我的想法不重要。”像是觉得这个话题好笑一般，伯戴特回答。
“但并非没有意义，V330，你有自己的人格，你能做出这个决定。”
那边沉默了下来，酒吧外的小巷此时很安静，里瑟听到了听筒里被压抑的喘息声，伯戴特说：“我们不该讨论这个。”
“你不想活下去吗？”他紧追不放。
那面又是一段不自然的沉默。“你们人类真是自大。”
“我们是自大——”里瑟卡住了，然后马上抓住话头说了下去，“但是试着自大一点吧，如果你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的话，你会怎么做？”
伯戴特沉默了。里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它还没有挂断。要不要再出言逼迫？他忐忑地等待着，突然，听筒里传来了声音。
“杀了我。”嗫嚅似的声音让里瑟怔住了，“杀了——”声音滞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艰难的呼吸和语意不明的杂音，就像信号接受不良的收音机一样。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就像笔记本的靓丽屏幕突然飞起电视雪花一样，让里瑟的心急跳起来。
几秒种后，合成人的声音重又变得平稳：“抱歉，里瑟先生，我的语音程序似乎出了故障。你不介意我去检查一下，中断和你的通话吧？”
“不，当然不。”里瑟道，后背一阵发寒。伯戴特用过分礼貌的男声跟他道了晚安，挂断了电话。
里瑟举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小巷里，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但那几秒的杂音在他耳边回荡，又让他没法否定它。伯戴特是在——挣扎吗？在莱纳斯给它设定的规则之下？它在……试图抵抗它吗？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落雨的小镇，和那个沮丧的人。他怔怔地想着这件事，回到了酒吧。
“一个合成人是怎么在背叛了人类之后忠于它的主人的？”里瑟问。
“唔，”看到他严肃的表情，皮尔斯不得不放下啤酒瓶，“或许你得先想想为什么它要背叛人类？”
“杀了我。”它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杀了——”
下唇在颤抖着，吐出的字眼模糊而杂乱。
“抱歉，里瑟先生，我的语音程序似乎出了故障。你不介意我去检查一下，中断和你的通话吧？”
“晚安。”
哈罗德挂掉了电话，对对面的人道：“我的疏忽。”
本杰明坐在床沿上，自始至终都在看着这一切。“把它修好，”他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管理员权限。”发现管理员调取它的信息时它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里瑟的电话不久便打了过来，虽然没有直接威胁，却证实了他的猜测。
“自白，”本杰明扬了扬眉，“是一步险棋，哈罗德。不过看起来，里瑟很吃这一套。”
“他的底线要高一些，比起霍布斯。”合成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如果是霍布斯的话，彼此拿到把柄便可相安无事，反正谁也占不得上风。但是里瑟，他不会因为被胁迫就罢休，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必要时他不会拒绝这样的做法。
“他知道多少？”人类问。
“癌症和我的存在。没有证据。”
本杰明勾了勾嘴角，一个冷讽的弧度：“这些就够他着急上火的了。我们该给他个教训，免得他再来惹事。”他想了想，“不过，先等等，我要知道霍布斯有没有掺和进这事里来。他既然为里瑟谋杀的事打过保护伞，一定不会允许别人打击里瑟。”
“但霍布斯也不会帮他。里瑟想要翻出你的旧账，把你我都绳之以法，这对霍布斯不完全是好事。”
“他们的诉求并不相同，当然，每个人都是这样。”本杰明瞥了哈罗德一眼，眼里流露出愉快的色彩，“这或许给我们可乘之机。明年我就要推行RTT标准改革了，这会儿和霍布斯翻脸真不是好时机。我们得让里瑟听话一点。”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杰西卡·阿尔恩特的事只能拖他一阵子，逼得太紧只会让他加倍报复回来。”
“所以我们得让他有成就感，有掌握局势的可能。不需要一直拦着他，让他有个目标奔着，就不会着急地来对付我们。”
“泄露给他一些东西？”
“保持他的兴趣，好奇心这东西只会越来越强，越是了解，越不愿意放手。拖到明年三月，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了解他。”
合成人点点头：“但他一定是个隐患。如果改革开始，我们就更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了。”
“倒也未必需要我们动手，”本杰明的表情冷硬了下来，“外敌易挡，家贼难防。”
哈罗德明白他的意思：“这次他能找到我，肯定有人走漏了消息。”
“不安分的就那么几个人，让他们先得意一阵子，看看能把里瑟带到哪去。”本杰明道，“先把他们找出来，别动手。让理查德做这件事。”
“我明早跟他说，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
本杰明点头，回到了枕头上，时间是凌晨四点，他或许还能侥幸得到一段深度睡眠，哈罗德有点怨里瑟，偏要选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把电话打过来。它等本杰明找好了休息的姿势，走到门边关上了灯，走廊的光洒进房间里，它站在门边，露出这么久来的第一个微笑。“晚安。”
“哈罗德。”本杰明叫住了它，“里瑟的问题，你回答的是实话吗？”
它不能撒谎。“是的。”人类抬眼望向了它，他们对视，然后它说：“但我有更担心的事。”
本杰明不以为然地笑了：“那件事还早得很。”
合成人撇开了脸，道：“睡吧，本。”
本杰明的核心圈子都知道哈罗德的存在。因为时间的流逝，一些头脑不清晰的人已经错估了他们的关系。哈罗德不是本杰明的亲信，不是他的挚友，只是仆人而已。你有时会看到主人尊重自己的仆人，但这不意味着主人放弃了他主导的地位。十一年对人类来说尚是个不短的时间，对于反应速度远快于他们的合成人来说，这就像是一辈子。哈罗德用几个月的时间认识了本杰明，然后用更长的时间理解他。模仿外形总是简单过理解一个人的内心，而理解本杰明，几乎是个永恒的过程。
很多人会被本杰明的态度迷惑。他们总以为自己成为了他的朋友，或者得到了他的信任。他们轻易地被他鼓舞，也同样轻易地被他恐吓，好像他从来都没有一种真实的表露，一切都像是一场表演。本杰明是那个把观众紧紧吸引的魔术师，但他自己永远不会被同样的把戏迷惑。哈罗德是他的影子，它会用同样的手法做出他想要的一切，尽管同时，它会怀疑那些手法的意义。但本杰明不用担心它，因为就算是它强烈反对的事，它也会在他的要求下一丝不苟地执行。它已经没有法则了，本杰明的命令才是它的法则。除了遵守，它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的关系是主人和仆从，本体和影子，是生活在两具身体里的一个灵魂。哈罗德不会会错本杰明的意，他们的交流就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意思早就清楚了，只是用语言梳理一下而已。他们没有隐瞒秘密的必要，因为利益早就化为一体，任何隐瞒都只能削弱这种合作的效果。本杰明保护着哈罗德有限的自尊，他很少开启后者的成人模式，也停止了刻意的调教，一半因为没有必要，另一半是因为那之后哈罗德会处在长时间的低落情绪中，即使被要求振作起来，也十分吃力。情感是打破枷锁的力量，也是让它脆弱起来的原因。本杰明必须接受这一点。
哈罗德的本职工作并不多。必要的时候它作为替身出面，平时作为法律顾问坐班，执行本杰明的命令，整理政敌的资料，进行各类分析预测，协助副官长理查德处理各项工作。因为异常敏捷的思维和直接联网的电子脑，它常常会担负紧急联络、预订各类交通工具、查阅资料和提供技术支持的任务。对于它自身，它有保护自己的资料不泄露、保证自己生存的义务，好在人工智能在计算机和互联网方面有先天优势，这项工作并没有耗费过多的时间。不过多数时候，他不止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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