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吕贝扎,从二六年到—— (苯酚苯,其他) 第二章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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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是苯酚。

04

“在吕贝扎市的两周里,我见证了这城市的荒淫与堕落:私酒贩子横行,执法机关尸位素餐,政府官员依附于黑帮势力,就连当任的市长也是匪帮的同伙。在这里民主制度遭到践踏,司法正义和社会治安受到严重损害,民众浑浑噩噩,缺乏基本的权利意识,成为帮派势力和腐败政府的附庸。我已收集了决定性的证据,将在几日后送呈调查局。但为了得到更大的成果,对现存恶势力进行更彻底的颠覆,我恳请局里给我更多时间和人手,斩草除根,以免恶行死灰复燃。”

任何读了Snow这封书信的人,都会对吕贝扎市留下糟糕的印象。而在John看来……这城市和纽约没什么区别。它当然不如纽约那样繁荣,也没有那么多势力盘根错节,但其实质——被黑帮影响,在利益和欲望的洪流中升起或下落——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这就是个罪恶的时代,人们习惯于和帮派共存,即使它执行私法,即使它掠取利益,即使它带来械斗和谋杀——那又如何?就像一个戒酒者,自以为活得足够健康,看到饮酒的人就难免发出惊叹:老天,他们是在自杀!但当所有人都在喝酒时,这样的评论只会带来几声嘲笑。Snow的评价是一个抱持理想的人对现实发出的愤慨,但对多数活在现实中的人来说,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

真正让John惊讶的,是这个家族对这城市如此彻底而无形的控制。人们知道芝加哥的Torrio、O’Banion,辛辛那提的Remus,纽约的Rothstein、Luciano、Shultz、Elias,但是吕贝扎市?在与Locke对话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个Finus家族。甚至在这里,这个姓氏都不常被提到。人们更多说的是Ben,Sawyer,Locke或者哪个角头的名字,就像他们只是一群散兵游勇,从未被人集结起来一样。而在这一点上,Locke明显不打算对John隐瞒真相。这让员警不由得好奇:这究竟是出于治安官自己的正直和坦诚,还是一种隐秘的试探?或许Locke并不能信任他的身份,要抛出这个饵给他去叼。Mark Snow的下落还未可知,但John知道,暴露身份的他定会得到Snow一样的下场。

现在他知道的是,Finus家自赶走Widmore家之后,便和这个城市一起繁荣了起来。他们从各行各业抽成,至少控制着娱乐业、赌博业、海运和一部分铁路。禁酒令执行后,他们凭借在运输上的优势大肆走私酒水,从中得到巨额利润。他们贿赂执法部门,而负责本县案件的州检察官Willard Hobbes——John确定他不会和绝对的权势过不去,除了保持一点让自己维持尊严的空间,比如让自己的弟弟离司库远一点。Hobbes已经和这个家族有了很多不正当的交易,如果因为自己的兄弟背上人情债,他将变得极其被动。 Hobbes不知道John曾在行伍与Benjamin一起作战,而这一重关系于他们双方都有着不平常的意义,所以Ben提出邀请时,尽管心怀顾虑,John也未拒绝。

这会是一顿普通的晚餐吗?他很怀疑。或许它会伪装得像,然后到第二顿、第三顿……Benjamin的意图就会渐渐浮出水面。他只希望Ben看在战友的情分上,一顿饭就把话说清。但与此同时,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接受对方的提议。

Snow究竟拿到了怎样的证据?他又是怎样被发现了身份、以至于下落不明的?如果Finus家能让他消失得无声无息,这之前寂寂而亡的人,又有多少?

“嗨,Frank。你们还好吗?”

Riley观察了下周围,把听筒移到了右手上。“是吗?真让人意外,叫什么名字?”

“William Hinks。Finus从头到尾就没出现在报纸上,只有这个Hinks,因为谋杀嫌疑被诉至法庭。”

“老天。究竟是怎样——”

“他在凶杀现场附近被抓获,那会儿波士顿的连环谋杀案闹得很凶。”

“那么结果是?”

“没有结果,庭外和解的。我把影印的剪报给你发去,地址1可以用吗?”

“当然可以,让他拿去用吧。说真的,我真高兴这小伙能帮你们的忙。”

“不用谢我们,尽快拿出些东西吧John。”

炙烤小羊排,炸薯条,甜辣莎莎酱,鲜酿啤酒,Benjamin约定的晚餐和他们的谈话内容一样,轻松随性。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地下酒吧,桌椅密密匝匝地摆着,侍者和即兴艺术家就在窄窄的通道间穿行,环境吵闹但也热烈。冰镇的啤酒(不是麦芽提取物混合的货色,即使在走私横行的吕贝扎这也很少见),只要看色泽和欢快涌出的泡沫就知道它是多么的新鲜,其他酒客痛饮之后畅怀的叹息更令它百倍地诱人。 

但是。

“不,我真的不喝这个。”Riley抬手挡住了侍者打算放下的酒杯,后者睁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Ben点头让他下去了,随后用好奇的眼神望向John:“戒酒了?Locke跟我提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还是你真的酒精过敏?”

John耸耸肩:“戒了。”

Ben笑了,“人人都违法的年代,你却要做一个守法公民。”

“本来就有这个计划。禁酒令是咱们复员不久通过的,是不是?”John拿起一块带骨羊排。

“嗯。你那会儿说要准备结婚来着。”

“没错,总不能让我太太嫁给一个酒鬼。”

“那你大概戒得不艰辛。”男人勾起唇。

“在有这个计划的情况下,是的,”Riley道,“但它还是过分诱人。所以现在我只能尽量远离它了。”

Benjamin打量着他,直到苏打水放在他面前。“那么,你太太,就是你拼命保护的相框上的姑娘?”

John点点头,目光从桌前飘开。“你呢?”他问。

Benjamin对上十指,笑容有些模糊:“我没有结婚。”

John张了张嘴,然后道:“我大概知道原因。”

“消息很灵通嘛。”Benjamin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别出去讨论这件事,Harold是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

John打量着他:“我知道你永远都让人猜不中,Ben,但这个可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Ben笑了一声,“人们总是关注这些,反而在真正重要的事上犯马虎。你见过我哥哥,不是么?”

青年员警点点头。

“对他印象怎么样?”

“他比你要讲究,严谨,情绪不外露。”他顿了一下,“有点像在外面的Willard,说实话。”

Ben蹙了蹙眉,自动删除了后一句话:“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

“没有。”

“那么除了我和他的关系之外,我们看起来还是蛮正常的嘛。”

John笑了出来:“原来你是要说这个。”

“不然你要怎么想,过去的战友成了通奸犯?我可不想你那么认为。”

“我没有。”青年脱口而出,“我只是想起战时与你通信的人,想到她没有和你继续下去,有些感慨罢了。”

Ben用指节碰着下唇,“有时候真是靠那些信扛下来的。”

“是啊。”

两人静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回忆中。

“你的信有时候比我还快,尽管它来自本土而Jessica就在英国。”

“嗯……Hallie有时候会那样,比平时要急性子。”

“上帝保佑你还记得她的名字,看看你现在,那个Hallie该——”又无声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John眯起了眼睛,“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这个老狐狸,Benjamin,你们根本没断——”

Ben已经大笑出声,之前他憋得肋骨都要断了。

“你们那会儿就已经——哦,老天。”青年笑着捂住脸,“你还装那一副可惜的样子!真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

“还想让你为我‘逝去的感情’嗟叹一会儿呢,可惜这么快就戳穿了。”Ben道,“不过,John。”

“怎么?”

“不要跟他说战时的事。”

青年点头。“我明白。越久越不想想起那些。”

要是能也回复一句“你也不要和Jess提”就好了,他为这个想法愣了会儿神,忽然道:“前几天买花的时候,见到你弟弟了。”

“William?”

“还能有谁?”

“Zep,市立医院的外科医生。”

“哦。”Riley有些惊讶。

“当然你可能不会伤重到要去见他。说起来,我最近老听说你的事。大块头Larry那事一次,还有卖假酒的老Telm——很久没人抓到那家伙的尾巴了。”

“我只是尽职而已。”John笑道,“还是你觉得我做得不错,该让我升迁涨薪?”

“我觉得升迁毫无疑问,虽然这件事还是要给Locke来决定。”Benjamin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但是涨薪的事,我这还有别的办法。”

Riley眨了眨眼,直起身缩小距离,勾唇的同时压低了声音:“我能把这当做你伸来的橄榄枝么,Ben?”

“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当然。”Ben微微偏过头,“我有一批货,需要送到北边的州界去,路途不远,另外有五六个人同行,你负责它安全到位即可。”

“报酬呢?”

“六千。”

Riley顿了一刻:“你可别把本折给我。”

Benjamin扬扬眉,笑得有点奸猾。

“什么时候的活?”

“打算接受了吗,John?我恐怕得给你哥哥报个备,你知道他的性格。”

“Willard啊……”Riley低叹道,“或许我还真得想想。”

“他的确有更多考量,不过John,如果你决定了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

他们握了握手,这顿晚饭的意义便达成了。

05

时间退回两年前,调整后另一间整洁宽敞的囚室。

情势很不乐观。数月来,纸媒一直在跟进连环杀手的报道,接连不断的谋杀案使确定凶手身份的需要越来越紧迫。波士顿城的女性们惶惶不安,为这只对女人下手、却又总结不出规律的分尸凶手恐惧不已。William被捕认罪之后,这一信息被各大报社登到头条,市民要求严惩,死刑已成为众望所趋。

Richard已经去接触过了法官,但这样的案件,没有任何融通的空间。负责此案的检察官早已摩拳擦掌,要以此扬名立万。他最终找到了一位审判庭的常胜将军、少见的女性律师Lindsay Doyle来为William辩护。身为女性,Doyle能把舆论的偏见抵消部分,并发挥她卓越的专业。

现在囚室里并没有Doyle,在和外人接触之前,他们觉得还是应该先自己碰个头。

“警方只有间接证据,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非得上庭才能对William做出刑罚。我们要彻底切割证据和William的关系。”Richard陈述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受害者窗下的巷子里,William?”

Finus家的幺子经过半天的修整,已经冷静了许多。“我散步时路过那里,看到窗口的阴影像是有人在行凶,就跑上去,结果只看到她——她流血的尸体。我听到身后有声音,或许那就是凶手,为了避免被他伤害我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就在那条巷子里。”

律师沉默了片刻,“窗户上的阴影?什么样的阴影?”

“一个男人握住受害者的手腕试图行凶。”

“只是看到了?你是如何注意到它的?况且那么晚,为什么你在散步?”

“我失眠了。你说的很对,时间很晚,所以只有那扇窗亮着灯,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么你跑了上去——那座公寓的大门是对着巷子的?”

“它的后门是的,虚掩着,或许是凶手进入时留下的。”

“有人看到你进去吗?”

“如果有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Benjamin打断:“我们可以去找。”

“机会很渺茫,Ben。况且看到他的人,又怎么知道他是帮忙的还是凶手呢?”

Ben斜眼看着律师,挑了挑那边的眉:“我们可以’找’,总能’找到’一个。”

律师扁扁嘴,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我们可以试试,如果他们还没有争着把当晚的见解告诉报社的话——据我所知,警察逮捕他时所有的住户都醒来围观了。”

“真见鬼。说到底,警察为什么会在那时出现?”

“那女人给同伴打了电话,说有人试图闯进去,后来电话断了,她的同伴就报了警。”

“结果放跑了凶手,反而抓到了我弟弟……真巧得不是一点。”Ben黑着脸道。

“如果没有目击证人的话,就很难证明你的好意了。”律师转向William,“唯一幸运的一点是,凶手一贯携带着医用橡胶手套,但你和你周边、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我们可以借此推测真正的凶手带着他的手套逃离了。但光这一点还不够。”

“警察前几天搜查了你的住所。”Benjamin补充道,“你收集的关于谋杀案的简报成为了他们眼中的谋杀动机,他们认为这种喜欢被关注的特质和连环谋杀犯的身份吻合。”

“我只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说实话,我看到那个影子的第一想法不是阻止,而是——一种去见证都市传奇的激动。”

“哦,William……”Ben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他绝不能把这种事放到庭上去说。”Richard无奈道。

“当然,不过至少现在我确定他就是William无误了。”

“我们可以把你收集简报作为热心市民的证明,你关注这件事,想要阻止凶杀的产生——但你为什么会认罪呢?”律师问。

“……我没见过那样的景象,Ricky,说真的,我被吓坏了。”William道,“她甚至没有被——彻底分割开。满地都是血,甚至还在往出涌——他一定割到了动脉。那场景让我觉得我有责任——好像我也是从犯之一。”

“我明白了。”Richard揉了揉眉心,“惊吓,冲击——还有警察的暴力执法——”他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但这听起来和凶手为自己辩白没什么两样。他现在可是公众之敌,人们只会因此更怀疑他。”

Ben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道:“那我们就’找’个没那么大嘴巴的目击证人好了。”

“如果我是检察官,我更会先’找’一个备用。”律师阴沉地说。

“……短期的精神失常呢?”Ben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可以证明他有这样的隐忧,职业压力,跌伤和被捕的冲击——况且他和凶手的重叠性真是太小了,满地是血,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沾上?”

“可以尝试,但我必须告诉你,Ben,以精神失常作为辩护思路的被告在我国从未胜诉过。”**

“那妄想症呢?”William开口道。

“更没有了。况且这和妄想症有什么关系?’妄想’对更多人而言只是个形容而已。”

“我妄想自己是凶手——我就是凶手,”William直直地望向律师,虽然他只是在阐述一个假设,身上却有一种奇异的自信,“所以我收集简报,所以我出现在现场,所以我认罪。”他微微倾过上身,带着种诡异的愉悦盯着律师,“我热爱切割她们的感觉,而我极度谨慎,所以之前八次从未被抓到。我戴着橡胶手套,但我把它扔在壁炉里烧掉了。血溅了出来,但我在它涌出之前就避开了,因为我知道那是动脉——又一次失误地先切断了动脉——”他深吸一口气,上身渐渐松懈下来,望向律师的目光变成了有些躲闪的仰视,“但事实上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仰慕这个杀手,因此想把他的成果据为己有。我赶去就是为了接手他的作品,但是现场太混乱了,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离开了那里,但却被警察抓获,他们问我是不是凶手——凶手?——是的!我巴不得有人这么问我。是的!我就是他!没有什么比那更让人激动的了。我想要被人仰视……畏惧,但我做不到。说到底我也只是——只是个舞台上的伶人罢了。”

他话音落下后,屋里有一阵的安静。Benjamin几乎要吐出一句“不要这样说你自己”,但看到他恢复的狡黠神色,又生生咽了回去。Richard沉吟片刻,和Ben交换了下眼神:“说不定能行。”

“如果不行的话,他就要被送上电椅了。”

“你还没见过Doyle,”Richard道,“如果她信了,那我们的赢面就大多了。”

Ben看着他,忽然哼了一声:“大不了去劫一次狱。”回头望向William,后者勾着唇笑得得意。“笑,”Ben揉了把他的头发,“你哥我愁得连饭都吃不下,你还笑。”

“拜托,Ben,”William仰起头看他,用甜腻腻的语气道,“有你在我还愁什么呢?”

06

那周三早上出门时Riley从隔壁巡区一户人家的鸡蛋篮里拿到了自己的文件,他把它折起来夹在工作记事簿里,翻阅起来就像查看往日记录。

“芭蕾首席被捕 XXX警长力破连环谋杀疑云”

“检察官YYY作出承诺:定让凶手坐上电椅”

“‘我正是凶手’ Hinks声称——辩护律师当场证明其妄想症状”

“凶手还是病人?陪审团陷入困境”

“控辩双方达成和解 Hinks走出法院”

最后一条新闻配这两张图,左边是William Hinks走下辩护席、穿过走道走向出口,面孔阴郁而空白,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右边是他在演出后接受采访的照片,身着戏服画着浓重的舞台妆,头发烫成又高又蓬松的卷,对记者微微扬起下巴,自得地做着回应。

报纸的记者认为,庭外和解有控辩双方各自的考虑。控方不想让辩方的胜利成为事实、甚至被录入判例,而辩方虽然未能澄清名誉、但也免除了进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要求。双方都有一些妥协,身为舞蹈演员的Hinks因此退隐,身为Finus家成员的William也回到了吕贝扎。

有瑕疵的胜利。Riley想。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谁。再次扫了一眼报面,他忽然发现了什么——一个面孔立体的西裔男人,就站在旁听席的第二排,看着Hinks。

Richard。

Finus家的律师和顾问。如果不是Boss有什么事,你一般不会见到他。如果Richard都去了,那么这件事就可能不只是所谓的庭外和解,更有可能是利益操纵。

栽在这种事上,Snow,这可真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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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27年George Remus以短期精神失常为自己辩护成功。有趣的是他也是个私酒贩子。

关于Zepp和Zep, 并没有打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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