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A Cube and One More 一颗糖，再一颗糖 下篇1（RF，特工/合成人)
警告：部分情节三观不正，存在大量二设
提示：关于政治的部分请别认真……单纯是设定需要
合成人设定借鉴了《真实的人类》，但进行了一些调整以适合剧情
题目的英文对吗？不太确定……
……热乎对于一些词汇的执着真是很迷，原谅我难看的和谐
深夜，一辆汽车驶在渐渐幽静下来的华府街道上。
“演讲的反馈看起来不错。”
行驶的汽车后座，电子设备的光打亮了一个打扮古板的男人的脸。身边的男人伸过了手，他便把平板电脑递给了后者。
“‘顶峰之下’？他们就是这么说RTT标准改革的？”本杰明看了一眼就把平板塞了回去，他颈上还挂着拆开的领结，领口的扣子拆开了一粒。“我真得感谢那个打断我的家伙，他把我没好意思向会众揭露的嘴脸都展现了个遍。”
“我们达到了预期的结果，而且这件事的曝光度甚至比计划的要高。”哈罗德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屑，关掉了屏幕，“不管对中期选举的影响如何，它对你是有利的。”
“这次我们会失去多少个席位？”
“预测是26和3个。”
“不算坏。”本杰明的语气表现出他对此并不愉快，“考虑到就业计划的实行情况，甚至还很不错。”
哈罗德几乎想伸手挥一挥车厢里弥漫的酸味儿，它能感觉出本杰明的恼火和不甘。“即使席位大量流失，总统也未必会让雅各布离开，他的正直形象正是他所需要的。”
“要是真发生了，看党///内会不会放过他。”本杰明冷哼一声。雅各布是众议院议长，如果在他任内他们失去了多数席位，他当是首要负责人。本杰明今天跑了三个州去敦促教育改革的实施，回来换了衣服就赶着去了教师协会的晚会，演讲被粗暴地打断时，他的坏情绪达到了极致。或许当时他的应对冷静风趣，但其实他只想把手里的话筒摔到打断者脸上。中期选举前出现的任何麻烦都会比平时显眼一倍，政府前两年的政绩可能会在一两件丑闻的影响下烟消云散，在它结束前谁的神经也松不下来。此时想到这奔忙的一部分终究是给别人做嫁衣，他更是觉得不痛快。
哈罗德没有马上回答他，它反应一向很快，但有时候为了酝酿一种氛围，它会选择人类的方式，比如沉默。“我们可以等，本，雅各布的影响力在下降，总统这段时间更依赖副总统的支持，他不会一直挡在路上。”
“他也不能。”这四个字就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本杰明没再说话，冷着脸靠在了座位里。
回家后人类径自去更衣洗漱，合成人走进书房整理了桌面的杂物，备好了次日需要的文件。这并非它的本职，本杰明的秘书会照顾他的生活，理查德会协助他统筹全局解决麻烦，但很多时候他不会让他们走到私人的领域。他们或许忠心耿耿，但是有自己私生活的人类终究比不上一个以维护主人利益为本能的合成人。
哈罗德把盛着药片的小纸杯和水放在了床头柜上，现在是二十二点四十，以本杰明的标准来说还很早，它不能要求后者早睡，不过一片轻度安眠药总会起些效果。他没有要求它淋浴，所以他们不会做爱。他今天的事务已经完成，所以它不需要等待更多的指示。他需要休息，所以它最好离开。
在更衣室它顿了一下。椅背上搭着一套西服，本杰明只来得及换上礼服就离开了，它们散乱地放在那里，一截领带从衬衣下露了出来。它抽出那条领带，深蓝色卷草纹的，夹着个银色领带夹，末端是一只小小的鲸鱼。幼稚，它能想到本杰明这样评价，但这条小鱼就在这里，跟它选购的质朴简洁的款式全然无关。
哈罗德挑了挑眉，把它摘下来，放在了抽屉的首饰盒里。
机门还没打开时那个高个子男人就冲到了过道最前面，空乘小姐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他对她歉意地笑了笑。这是个英俊的男人，行李只有一只背包，虽然和长外套很不相配，却让他显得年轻。约翰·里瑟，登机牌上这么写的。
入境手续很快就办完了，里瑟大步流星地穿过机场大厅，准备去取租好的车。手机震动起来，他一边走一边把蓝牙耳机戴上，对屏幕上的一长串数学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嗨，威利。”接起电话他就说。
“真恶心，法国佬教你这么说话的？”
“在说这句话之前，想想之前你对我说过多少个’乔尼’。”他撇撇嘴道，“有什么事？”
“来关心一下我唯一的弟弟为什么在去兰利复命之前跑到他老哥的地盘上了。在摩纳哥闯祸了么？”
“我不是来找你的。”里瑟在停车场找到了出租公司的人，出示证件后得到了车钥匙，“你不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好吧，好吧，你来找谁？”
“跟你没关系，维拉德，先看好你的’小百灵’再说。”里瑟发动了汽车，“我挂了。”
“你知道我能追踪你的GPS信号吗？”那边幽幽地说。
“维拉德，把你过剩的精力放回本杰明·莱纳斯那里去，另外，’我的’定位器我已经扔到机场的清洁车里了，你最好别跟到垃圾站去。”
维拉德在那边骂了一句，他摁掉了通话。
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明早九点要在兰利报告，减去路上的时间，他还有六个小时可以自由分配。
里瑟其实不是他的姓氏。多年前选择加入中情局时，他把霍布斯这个姓氏连带它所代表的身份一起抛去了。为国效命听起来总是那么动人，虽然他不会劝阻年轻人加入这个危险的职业，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提醒他们认识到这个华丽的任务之后的代价。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里瑟有必要把自己和其他人分割开来，他的敌人和对手可以塞满整座哈德逊大桥，而他完全不想让这些人发现自己有什么亲密伙伴。出于同样的原因，他的旧身份约翰·霍布斯以假死的方式从这个世界退场，以保护自己的家人。尽管，这样的保护并没有得到什么感激。
“十年前你计划假死的时候就该考虑到这一点，是不是？”
几乎每次他都能从兄长的电话那听到这句话。维拉德·霍布斯恨不得把这句话印在他摩托车的仪表盘上，好让他每天都“反省一下自己是怎么背叛了家族的”。说实话霍布斯也不是那种顶拔尖的家族，但里瑟从军并进入中情局的选择仍无法被原谅。所以，当维拉德终于降尊纡贵地找他来帮忙时，他简直不能抑制自己的得意。
维拉德·霍布斯是一位当朝显贵。说真的，如果他们的老爸知道这一点，估计会抱住上帝的大腿大哭不止。一个靠走私和造私酒发家的家族能出一位总检察官，简直是骆驼从针眼里穿过般的奇迹。然而检察官先生也有他的困扰，这份困扰，来自于一个叫本杰明·莱纳斯的男人。
“你跟他睡过吗？”这是里瑟问他的第一句话。毕竟，如果说里瑟的敌人能铺满哈德逊大桥，霍布斯的情人就恐怕能塞满整个曼哈顿。
“没有。”霍布斯坚定地表示。
“如果你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就撒谎，我们没法合作。”里瑟威胁道，“你知道我总会查出来的。”
“一两次。”
“嗯？”
“十九次。”
“哦！”里瑟发出惊叹，“所以这真的是个特别的家伙了。”
“别被数字蒙蔽了，约翰，本杰明是个混不熟的家伙，这跟你操他多少次没有关系。你只把他当成一般人来调查就好。”
一般人可没机会和你睡那么多次！里瑟想。霍布斯补充道：“一个危险的人，包藏祸心的那种。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但我一直摸不清他。”
“他是会勒索你还是会陷害你？”
“他刚刚成为我的同僚。想想吧。”
里瑟这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分量。
本杰明·莱纳斯，前亚利桑那州代理州长，一年前作为教育部长进入内阁。他的高升在当时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大在于，他并没有什么相关的经验，而且在本州竞选得胜的机会很大。小在于，他就职非常顺利，没有任何不良历史被翻出，与其他政客的交往也自然得当。他的任职，就媒体的推测，是因为众议院议长雅各布·布莱特曼的鼎力支持，后者不仅与他是同乡，还曾是他的上级。
莱纳斯是个小个子，目光炯炯，笑脸迎人。他的目光很有穿透力，但因为带着愉快和专注的神情，不显得咄咄逼人。他精力充沛，才思敏捷，交往融洽而辩才无碍，被认为是前途无量的政客之一。另一面，少数反对者称他为“小百灵”，认为他有时夸大其词，有误导人甚至空许诺言的嫌疑。在到达特区就任的这一年来，他一直维持着低调的实践派作风，给人稳定扎实的印象。总体而言，莱纳斯是个风评不错的政客，可以想到的是，他绝不会止步于教育部。
公众形象了解之后，特工对此人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找出什么真正的黑料来。哦，并不是说没有清廉的官员，只是一个像莱纳斯这样身处激流的人来说，他的履历干净得有点不自然了。另外关于他和霍布斯的私情，里瑟竟然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关于莱纳斯的蛛丝马迹——霍布斯自己的可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就这点来说里瑟真是恨铁不成钢）。另外一件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污点的，就是莱纳斯和前州长约翰·洛克遭遇的事故的关系了。尽管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里瑟还是怀疑他加入或者谋划了这件事，好在州长出事后出任代理。结合这两件事，莱纳斯的经历显得疑窦重重，或许还有更多秘辛未被翻出。
里瑟进行了更深入的调查研究。读者们所能想到的，包括跟踪、参与同场活动、窃听、入侵房屋等方法都有被采取，这还不包括对莱纳斯下属的调查、威胁和和一点点私刑。但得到的一切都只是加深了他的怀疑，没有让他得到任何扎实的证据（这简直就是专业特工的耻辱，里瑟咬牙切齿道）。就在那时，一件小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次慈善活动，因为第二天紧张的安排，莱纳斯决定当晚就回到华府，但是突降暴雨，桥梁坍塌，他们不得不在一个小镇留宿。镇子太小，旅馆就一家，为了隐藏行踪里瑟只得在车里挨了一夜。清晨他醒过来，看到莱纳斯在旅馆后院，好像是在散步。那会儿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小路泥泞不堪。有个小孩穿着雨鞋从那里经过，莱纳斯忽然叫住了他，让他绕开一处地方走。小孩看他是个陌生人，未敢轻信，他就拆下篱笆一小条捅了进去，证明那确实是个泥坑，深度大概到孩子的大腿。那孩子看了便不敢再乱走，亦步亦趋，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莱纳斯第一次露出了好像是犹豫的神情，让他走路时小心点，却没有加以解释。孩子又问他是什么人，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自己的名声对他不像是那一直追求的荣誉，反而是一件让他耻辱的东西。早餐之前那孩子就离开了，莱纳斯回到宾馆里。除了里瑟的旁观，这件事没有更多人知晓。
莱纳斯的状态让里瑟怀疑他有某种心理疾病，因为他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所表现出的，实在和那个自信又富有活力的政客太不相同。他显得消沉，沮丧，背负羞耻。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里瑟特别去他指出的泥坑看了一眼，起初他甚至没找到确切的方位，之后才被经验推醒，发现那下面确实空了一块。而他自己都怀疑，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事实，才做出这样的推断。难道莱纳斯是在热带生活过吗？即使如此，他的观察力仍然敏锐得不现实，简直就像是搭着雷达一样。
里瑟突然想起一条工业机器人的广告，那是一款用于建筑和装潢的机器人，不仅有各种先进的探测装置，还有一定程度的设计才能，而这种才能，源自于它们有限的感情。他笑了，难道他在怀疑莱纳斯是一个机器人吗？但紧接着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合成人。
合成人是一种高级机器人，它们有着媲美人类的外貌，搭载有高速处理能力的电子脑，比一般的机器人显得更亲切，能力也更强大。合成人的运用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成熟的阶段，十多年前，第一款有感情的合成人的发明曾引起普遍的恐慌和抗议，但它们忠实有效的工作证明了这种担忧的多余。合成人因为造价相对昂贵，一般用于专业领域或是家庭看护，但工业机器人也移植了它们的部分技术，有限感情给予的创造火花就是这其中的一种。
如果那个能看出地质问题的人——是个合成人呢？并不是说莱纳斯是一个机器人（就他的信息来看还真不可能，他因伤入院过很多次，还曾被传患了癌症），但如果他持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合成人、而那个人就是里瑟所见到的呢？话说回来，莱纳斯干嘛买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合成人？
哦……这种怀疑真是越来越真切了。中情局也曾试图训练一批“特别”的合成人，让它们能参与某些任务，但均以失败告终。合成人是没法代替人类特工的——那些包含着谋杀、陷阱、一切与人类伤亡有关的任务，与它们的法则背道而驰。它们不能伤害人类，不能对人类见死不救，即使那个人可能会伤害到更多人。这是底线，也是人类设计来保护自己的根本规则。当时，尽管这一计划并未成功，但相关信息泄露，参与其中的人均受到了降职处分，严重的被判刑、入狱。（里瑟的上司马克·斯诺曾是其中的一员，不过他被撤职后换了个新的身份，成了一个多数党党鞭的幕僚。）人们对这套法则的保护，在此事就可见一斑。
如果里瑟的推测是真的，莱纳斯买了一个合成人作自己的替身（难怪他总那么精力充沛），那他的问题就大了。替身或许并不涉及到什么人类伤亡的事，但假称自己是另一个人——这是欺骗，是合成人法则明令禁止的行为。如果莱纳斯想得到一个真正的替身，这个合成人就必然是一个“叛法者”（不遵守法则的合成人），一个极端危险的存在。
里瑟希望这只是个荒诞的假想，然而，他真的在莱纳斯的下属里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一个叫诺曼·伯戴特的法律顾问。伯戴特的户口信息显示他与莱纳斯是远房亲戚，这似乎解释了他们完全一致的身高体重，但对面部特征的相似就十分吃力了。
伯戴特和莱纳斯接触的机会极少，但多数时刻他都在随行人员中，是个明晃晃的透明人。他穿着低级公务员标配的海军蓝西服，戴一副书生气十足的黑框眼镜，礼貌但不热情，一身法律学究的孤傲气质。他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公正无私，因此总是刻板冷淡地对待面前的一切，不讨人喜欢，但也没到让人嫌的程度。他是机构里的螺丝钉，只要还在有效工作，就没人能想起他的存在。或许正是这种气质，让人们把他和本杰明·莱纳斯轻易地区别开来。里瑟跟踪了他数日，这人的生活乏善可陈，没有亲属朋友，除了工作以外，唯一的兴趣就是古典音乐。
里瑟的盯梢（就他所自夸的）偏执到了可以和他哥哥的洁癖媲美的地步。他日夜不休地盯了伯戴特三天，但后者始终没有可疑的行为，他只得主动出击。
里瑟乔装一番，在法律顾问常去的餐厅伏击了他。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的时候，伯戴特带着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抬起了头，提醒他餐厅里还有别的空位。里瑟用爱尔兰口音表示他就喜欢这个位置，他们完全可以平分这张桌子。顾问马上抬手向招待示意，里瑟拽着袖子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表示自己并不是来找茬的，只是希望他的帮助。伯戴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他说：“有人拿到了对部长先生不利的一些证据。”
顾问的目光变得冷淡起来：“那是空穴来风。你完全没必要尝试敲诈莱纳斯先生，他不会理会你的。”
“你知道，私人医院可能想对你们表示忠心，但他们的信息系统真不怎么优秀。”里瑟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亨利·盖尔先生，是不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本杰明·莱纳斯曾因为癌症接受过手术，化名亨利·盖尔。”
“如果你要把这些泄给媒体的话，他们只会被以诽谤罪起诉。”顾问不为所动。
“嘿，先生，我只是想找个有力的靠山而已。这些信息当然要好好保存，好让你们帮我些忙呀。”里瑟探过上身，“不过我还真有点疑惑，他是怎么在做手术那几天出席活动的？脊柱开了刀的人可没法到处乱跑，是不是？”
伯戴特刻板冷淡的神情褪去了，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哦，里瑟先生，你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些了不起的东西。”
里瑟嘴角一僵。
“让我想想，是总检察官的礼物又被莱纳斯先生退回去，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哦，抱歉，”伯戴特戏剧化地扬扬眉，“我好像忘了他弟弟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要是被人发现你还活着，恐怕会带来不少困扰吧？”
“要是被人发现你是个合成人，那才是真的困扰。”特工反唇相讥。
法律顾问好整以暇地扯了扯衣襟，微笑着说：“你没必要对我唱空城计，里瑟先生，你手里什么也没有，而我们呢，随时可以给杰西卡·阿尔恩特小姐打电话。”他顿了一下，从方形镜片后面无情地注视着他，“你觉得哪件事更会让她惊讶？是她的丈夫其实是被谋杀的，还是谋杀者是你？”
里瑟身体紧绷，马上就要从卡座里扑过去扭断对方的脖子，但是侍者不合时宜地上了菜。伯戴特点头致谢，而里瑟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目光从顾问脸上移开，危险的气场让侍者一放下餐盘便溜之大吉。
怒火中变得遥远的理智忽然让里瑟意识到了一件事。“癌症的事是真的。”
伯戴特拿餐具的动作顿了一下。“让我们这么说，里瑟先生，你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他抬起眼，语气终于显出了一丝真诚，“你和霍布斯先生不是一路人，不要搅进这些事来。”
里瑟略略压下了火气，道：“你对我知道多少？”
伯戴特略带怜悯地看着他：“我知道所有你重视的东西。相信我，你还没做好失去它们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