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A Cube and One More 一颗糖,再一颗糖 14(RF,苯酚)

警告:部分情节三观不正,存在大量二设

提示:关于政治的部分请别认真……单纯是设定需要

合成人设定借鉴了《真实的人类》,但进行了一些调整以适合剧情



哈罗德的身体僵住了。他依然环抱着里瑟,但从这一刻起维持这动作都变得无比困难。他连低下头都需要勇气,而手臂环在里瑟身上,紧也不是,松也不是。

里瑟没有再说话,低头靠在了他身上。经过那一番折腾,他仅有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哈罗德想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里瑟之前的语气比起事实更能说明问题。

护士带着保安回到了病房,把里瑟从他身上分开,扶到床上盖上被子,展开了束缚带。他想要阻止他们,但那些人带着不容置辩的表情,把里瑟固定在了床上。男人眯着不甚清明的眼睛看着他们,没有再反抗,只是望到他的时候别开了视线。

合成人怔了一刻,离开了病房。


“你不是个医生。”卡拉·斯坦顿道。

陌生人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我应该叫保安来的,”她继续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陌生人聚起了涣散的目光,“你不需要关心这个。一个像我这样闯进来的人能做到许多事,但现在它们都没有发生,这或许能让你信任我一些?”他语气平板,比起冷淡更多的是空洞,没有丝毫为自己辩护的热忱。

这态度让女特工颇为意外。“你知道,我能把你扣下来。”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远不需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斯坦顿小姐,我知道怎么进来,照样有办法出去。你最好把心思放在你能控制的事上,比如怎么实施你的绑架大计。”

最后一句带着冷讽,却好像压抑着怒气。他们对视,沉默中气氛越来越紧张,终于,男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朝旁边的空荡走廊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所以那个人是你,Mr.Washington.”

那人不解地扭过头,卡拉翘起唇角,道:“我们同事在特区撞见他太多次了,这是盛传行动处的绯闻之一。你是他男朋友。”

男人没说话,对这身份的戳穿所表现的,是一种惊讶和愧疚。

卡拉看着他,从沉默里咂出了苦涩的味道。“发生什么了?”她问。

“我不知道。”男人回答,“我想这才是问题所在。”


哈罗德等里瑟睡着了才回到病房。里瑟被缚在床上,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昏昏沉沉,颧骨上一小片擦伤,微红的颜色,在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刺眼。他睡得不安稳,头往枪伤的另一侧偏,想把被扯痛了的肩膀从束缚带下解脱出来,却始终做不到。哈罗德把那条带子调松了些,他深呼吸了一下,颈部放松了下来,微微倒向了合成人这边。一种心酸的柔软在心里展开,哈罗德探过身,轻抚他没有伤口的那边脸颊。

人类的脆弱是如此明显。一颗子弹,一把匕首,甚至一根足够结实的线,都可以伤害到他。皮肤的伤口,肌肉的撕裂,骨骼的断裂,脏器的破损……只要是一具有生命的躯体,这样的损伤就无可避免。而几乎每一样,都有潜力夺走他的生命。

哈罗德趴伏在里瑟身边,从宽松的睡衣领子里看到了覆在肩上的纱布。他知道里瑟是个优秀的特工,但越优秀人们就越会把他送到危险的地方去。因为他能做到、能承受,这种事就变成了理所当然,除非有一天他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人们才会想起来他也是个凡人。哈罗德的手在里瑟的睡衣上收紧了。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因为里瑟做了承诺就把顾虑抛之脑后,忘了他们对彼此的付出有多么悬殊,让他独自承受着维持这份关系的压力,直到那面看似坚不可摧的盾牌被击穿。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或许它早就该发生,只是被压抑和隐瞒着而已。或许它发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那里肆意滋长,而他出现的时候又缩回了洞穴。他以为一切都安稳太平,以为这件事能长久地维持下去,但它何尝不为这样的态度窃喜呢。疏忽——比有意的恶意更糟。

“对不起。”他轻声说,盈满心房的酸涩让眼睛做出了蓄泪的反射,不,不是现在。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哭呢。“对不起。”音调在中途变了形,他深吸一口气,把那种冲动压了下去。

额头蹭在里瑟肩旁,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法抵抗想要碰到他的心情。

哈罗德·芬奇,真是个自私又可鄙的东西。


回到特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走进屋子,穿过餐厅的时候看到本杰明在煮麦片,躲开对方的视线装作如常地走向楼梯。本杰明叫住了他,他慢下步子,转过身,男人却看着手里的空包装袋蹙眉。“上次买的咖啡豆放哪了?”

“在大柜子最上面那层。”

“给你煮吗?”

“不了,谢谢。”他爬上楼梯。

“里瑟怎么样了?”

好像一个重低音落在身旁,哈罗德缓缓转身,男人放下汤勺,慢悠悠地抬起眼来,与他对视。

合成人的面孔因为背后的光而藏在了阴影里。本杰明打量着他,那目光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甚至不为之感到自得。

他当然知道。他可以浏览哈罗德所有的系统日志,甚至是视频记录。“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含义是,哈罗德的生活对他无从藏匿。他没有早说出来,只是因为对这段私情感到不屑。

“你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哈罗德道,声线紧绷。

“我是没有必要。”本杰明扬眉认可,“但是——我想这么做。”

他停顿片刻,轻轻松松地让后一句话滑出来,流畅得理所当然。哈罗德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转身上了楼梯。 

“他总也要知道的。”本杰明凉凉地说。


“感觉好点了?里瑟先生?”又一个新医生,个子不高但很结实,恐怕是根据他的情况进行的调整。

里瑟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这个——是不得已的措施。”医生对他身上的束缚带耸耸肩,“一旦我们确定你的情绪控制恢复了,就会去掉它们。现在,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撞在桥墩子上了。”

“嗯哼。”虽然和搭档的解释不一样,但好歹已经不是爆炸了,“今年是?”

“2019年。二月?二月结束了吗?”

“快了。”医生道,“头疼吗?恶心?眩晕?”

里瑟一一做出了回答。医生拿出笔式手电筒,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瞳孔,直起身道:“唔,是个不错的进展。我想你的脑损伤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休息一会儿吧,先生。”

“等一下。”病人忽然拉住了他的白袍,“之前我刺伤的那个医生——”

“她去别的病房了。”

“我想跟她说声抱歉。”

医生点点头:“以后吧。我会转告她。”

“还有,”病人忽然有些结巴,望着他道,“那个和她一起来的医生,他去哪了?”

“哦,那是外面请来的,早上就被带走了。”

病人的呼吸滞了一下,手从他的下摆上松开了。

医生留意到了这种失落。“唔,你知道,有时候人们就是过客。”

病人没有回应他,他低下头去,发现病人正看着自己的手腕内侧发呆。“怎么了?水肿了吗?”

“没有。”里瑟飞快地放下了手。待医生离开了,才重新抬起来细看。皮肤上留着淡色的点划,就像是床单印痕的一部分。

.—.-..-..-.—-.-.—.

等着我。


“哗——”

正在凝神静思的法律顾问给这声响吓了一跳,抬起头去,他的同僚合上了大抽屉,正在归拢纸质文件。电脑已经关上了,工作时铺散在桌面的卷宗书籍也已一一放好,只有手机留在桌上。

“你的辩词——”

“写完了。”伯戴特淡淡地说,抓起几份文件和手机一起扔进公文包里,起身往门外走去。

“但还不到下班时间啊?”

座钟响了起来,已经握住门把手的伯戴特回过头来,克莱曼仍半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这种准确的踩点。伯戴特简短地道了别,一闪身走了出去。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克莱曼望回对面空下来的书桌时,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

伯戴特桌上的花瓶里,鹤望兰已经枯了很久。


将醒不醒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在醒来的边缘挣扎了一刻,里瑟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床脚的芬奇。

地下建筑里不见晨昏,唯一的区别是天花板上的灯管,现在它是关着的。微黄的床头灯亮着,散射的微光落在芬奇脸上,让那微妙的表情更加难以分辨。

“你想喝水吗?”芬奇先开了口。

他摇了摇头,静了一刻,“什么时候来的?”

“四个小时前。”

里瑟一怔。“为什么不叫醒我?”

芬奇没有说话。他微低着头,说不清脸上的表情是愧疚……还是冷漠。

哈,如今他已经会这样揣度他了。放到几天之前,“冷漠”这种词恐怕怎么都不会跳出来吧。

“没人发现你吗?”他没话找话。

“躲过了医生和警卫的巡查。监控可能会看到,所以改了他们的备忘,说有科员要来。”

里瑟不由扯起了嘴角:“你真是——什么都拦不住你,是不是?”

芬奇有些意外地望向里瑟,那抹浅淡的笑容让他有些无措。“你好点了吗?”

“嗯。”里瑟微微阖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笑容明显了些,“过来。”

芬奇没有动,避开了他的眼神。

“……我渴了。”

有些落下去的音调让芬奇马上望了回来,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倒了水,俯下身把吸管探到他唇边。他就着芬奇的手喝了水,后者的手肘撑在床上,他探过去,拉住了那里的衣料。芬奇感觉到了,等他喝完了,道:“本杰明去找你了。”

“在路上碰到了。”他收紧了手指,试图勾上他的臂弯。

“他说的事——”

“我不信。”束缚带限制了他的行动空间,中指只能蹭在滑溜溜的西服外套上。

芬奇静了一刻。“他没说谎。”

沉默。

“你都不打算骗我一下吗?”他声音干涩。

芬奇抓住了他的手,把它放回到床上。“你总会知道的。”

里瑟合上眼扭过头去。“也罢,至少是实话。”说完他低笑了一声,“我也不能怪你,你都告诉我了。”

芬奇枯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说起来还是我先违反了誓言。”里瑟空洞洞地说。

合成人静了一刻,道:“别再对任何人下那样的允诺了,里瑟先生。”它站起身,像要离开了。

“你给我留下的信息——等你——就是为了来说明这件事吗?”里瑟问。

芬奇身形一滞,沉默了片刻道:“原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那是没必要的。”

它走到门边,回身道:“对不起,里瑟先生。”

男人没有看它。


合上门之后哈罗德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正要离开,里面忽然传来卡啦一声碎响,叫他全身一颤。他转身便要开门,握住门把手却又惊醒过来,怔怔地松了手。

走廊那边有护士听到警报跑了过来,他撤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伯戴特先生的花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秃秃的花盆。

“里面种了什么?”克莱曼问。

“你得等它长出来才知道。”伯戴特说着,继续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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